第59章木仗的传承(1 / 1)

玉佩上的“云瑶”二字在火把映照下泛着冷光,沈青芜的指尖停在半空,恍惚间竟想起太上长老日记里的插画。那幅用朱砂绘就的仕女图上,玄衣女子鬓边斜插着支白玉簪,簪头的云纹与此刻掌心的玉佩如出一辙。

“云瑶……玄天道宗的叛逃弟子……”秦越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,他凑近细看玉佩背面的纹路,“这云纹是玄天道宗内门弟子的标记,可这玉质……分明是神农宗特有的暖玉。”

沈青芜突然想起冰窖里那位老者的耳后药鼎纹。若云瑶真是太上长老的师妹,那这位自称“大师伯”的老者,岂不是……她不敢再想下去,灵木杖突然发出嗡鸣,杖头的暖玉与掌心玉佩产生共鸣,在石壁上投射出模糊的虚影。

虚影里是片落满桃花的药圃,白裙女子正蹲在石案前打磨木杖,身后的玄衣少女捧着竹篮笑靥如花。沈青芜认出那白裙女子正是壁画中的太上长老,而玄衣少女鬓边的白玉簪,正随着笑声轻轻晃动。

“原来如此。”她喃喃道,指尖抚过玉佩边缘的裂痕,“云瑶是被两派同时认可的弟子,这玉佩是两派信物的合体。”

话音未落,地宫里突然传来重物坠落的闷响,镇陵兽的呜咽声戛然而止。沈青芜握紧灵木杖冲进通道,火把的光芒照亮了眼前的景象——巨大的龟甲倒在石阶尽头,背甲上的药鼎纹已被青黑色藤蔓覆盖,阿尘正蹲在藤蔓中央,手里的青铜鼎片不知何时拼合成了半只小鼎。

“阿尘!”沈青芜急忙上前,却被弟子突然投来的眼神惊住。阿尘的眸子已经恢复清澈,可眼底深处仍残留着青黑色的星芒,他举起半只青铜鼎,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:“师父,它说要吃这个。”

鼎身突然震颤,那些覆盖龟甲的藤蔓纷纷竖起,顶端开出细小的白花,花心渗出的金色汁液滴在鼎中,竟发出孩童嬉笑般的声响。沈青芜这才发现,镇陵兽的脖颈处插着枚黑色木钉,钉身的符文与乱葬岗尸傀胸口的一模一样。

“是执法堂的人控制了它。”秦越挥剑斩断几根缠向阿尘的藤蔓,剑锋上的灵光竟被藤蔓吸收,“这些藤蔓能吞噬灵力,和软骨草同源!”

阿尘突然将青铜鼎往龟甲上一扣,鼎身与背甲的药鼎纹完美嵌合。镇陵兽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,庞大的身躯开始化作点点金光,那些青黑色藤蔓在金光中迅速枯萎,露出底下刻着的密密麻麻的小字——竟是神农宗失传的《百草秘录》。

“原来镇陵兽是活的典籍。”沈青芜蹲下身轻抚阿尘的头顶,发现弟子脖颈处的赤藤印记已经淡成浅粉色,“这些字记载的,是软骨草的真正来历。”

阿尘突然抓住她的手腕,掌心的青铜鼎片传来灼烫的温度:“师父,刚才有个声音说,木杖里藏着云瑶祖师的残魂。”他指向灵木杖裂开的杖头,“她说要见您。”

沈青芜这才注意到,灵木杖的暖玉中浮现出个模糊的虚影。那玄衣女子的轮廓在玉中轻轻颔首,杖身突然渗出金色汁液,在地面画出个奇特的阵法——正是清心阵与玄天道宗锁灵阵的合体。

“两派阵法本是同源。”秦越看着地面的阵纹恍然大悟,“难怪执法堂能轻易破解我们的禁制,他们早就得到了云瑶祖师的阵法图谱!”

虚影中的玄衣女子突然抬手,指向阿尘手中的青铜鼎。鼎身的裂纹里渗出黑雾,在阵法中央凝聚成个黑衣人的影子,影子胸口的执法令牌上,“云鹤”二字正在发光。

“是云鹤真人的残魂!”沈青芜握紧灵木杖,金色汁液在身前化作光盾,“他藏在鼎里操控阿尘!”

黑衣人影子发出桀桀怪笑,黑雾突然化作无数细针射向阿尘:“神农宗的小崽子,你以为有云瑶护着就能逃掉?你的血脉里早就种下了噬灵咒,只要我捏碎这鼎……”

话音未落,灵木杖突然腾空而起,杖头的暖玉撞上青铜鼎。两物相触的瞬间爆发出刺目白光,沈青芜看见云瑶的虚影与黑衣人影子在光中纠缠,隐约听见百年前的争执声——

“师姐何必执着于血脉传承?”

“云瑶!你可知软骨草一旦失控……”

“我只是想让两派重归于好……”

白光散去时,青铜鼎彻底碎成粉末,云瑶的虚影也随之消散,只在灵木杖上留下道浅浅的云纹。阿尘瘫坐在地,眉心的星图终于褪去青黑,露出原本的赤金色。沈青芜抱起弟子检查伤势,发现他体内的噬灵咒已被清除,只是灵力损耗过度,小脸苍白得像张纸。

“师父的木杖……”阿尘的手指轻轻抚过灵木杖上的新纹,突然想起什么,从怀里掏出支不起眼的小木杖,“这个还您。”

那是支三寸长的桃木小杖,杖身刻着歪歪扭扭的药鼎纹,正是沈青芜初收阿尘为徒时,用后山桃木削给他的玩具。当年这孩子总缠着要学御器之术,她便笑着说:“等你能让这木杖立起来,师父就教你真本事。”

沈青芜接过小木杖,指腹摩挲着上面的刻痕,突然想起阿尘刚入宗门的模样。那孩子背着个破布包站在山门外,手里紧紧攥着这支木杖,小脸上满是倔强:“我能吃苦,什么活都能干。”

她突然起身走向地宫深处,秦越抱着阿尘紧随其后。通道尽头的石壁上挂着幅泛黄的画像,画中白裙女子手持灵木杖,身边的玄衣少女捧着支桃木小杖,两人身后的石架上,摆着与沈青芜手中一模一样的小木杖。

“是历代神农宗弟子的入门礼。”沈青芜取下画像旁的木盒,里面整齐排列着十几支桃木杖,每支杖尾都刻着名字,最后一支空白的位置,显然是留给阿尘的,“太上长老说过,真正的传承从不是法器,是走下去的勇气。”

她从中选出支最光滑的桃木杖,用灵力细细打磨掉边角的毛刺,又在杖头刻上朵小小的赤藤花。阿尘看着她专注的侧脸,突然想起昨夜在地宫听见的低语,那些黑雾曾说,师父为了救他,不惜用心头血催动禁术,此刻腕间的赤藤印记还泛着淡淡的青黑。

“师父……”他的声音带着哽咽,小拳头攥得发白,“我是不是很没用?总是要您救我。”

沈青芜将打磨好的桃木杖递给他,杖身还带着掌心的温度:“阿尘你看。”她指向通道外初生的朝阳,晨光穿过藤蔓的缝隙落在木杖上,竟折射出细碎的金光,“这支木杖没有灵力,也不能御敌,但它陪着我走过了初学乍练的三年。”

阿尘的指尖刚触到木杖,就听见杖身传来细微的嗡鸣。那些被沈青芜注入的温和灵力顺着掌心蔓延,在他经脉里画出个小小的循环,像极了师父平日教他的吐纳心法。

“当年我总嫌这根木杖太轻,撑不起沉重的药篓。”沈青芜蹲下身与他平视,目光里映着朝阳的暖光,“后来才明白,路要自己走,累了可借力,这才是木杖真正的用处。”

她将那支刻着赤藤花的桃木杖塞进阿尘手里,又解下腰间的药囊系在杖尾:“这里面有清心草和止血丹,若是迷路了,就闻着草木的气息往南走,宗门永远在你身后。”

阿尘突然扑进她怀里,小肩膀剧烈地颤抖着。他想起自己被黑雾控制时,明明身体不受控制,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师父的灵力一次次撞进经脉,像温暖的火焰驱散寒意。那些金色的光流里,藏着比神农火更灼热的东西——是师父从未说出口的牵挂。

“师父的木杖……”他哽咽着说不出完整的话,只能紧紧攥着那支桃木杖,仿佛握住了全世界的安稳。

秦越站在晨光里,看着相拥的师徒二人,突然想起多年前的雪夜。那时沈青芜刚接任长老之位,抱着被软骨草伤了腿的小阿尘在药圃里跪了整夜,用自己的灵力一点点逼出毒素。第二天清晨他推门时,看见两人身上落满白雪,却依旧紧紧靠在一起,像两株在寒风里相互支撑的赤藤。

“该回去了。”他轻声提醒,目光落在石壁上的《百草秘录》上,“执法堂既然知道了地宫的存在,定会再来。”

沈青芜擦干阿尘的眼泪,牵着他往通道外走。经过灵木杖时,她伸手握住杖身,发现杖头的暖玉里多了道小小的赤藤影子,正随着阿尘的脚步轻轻晃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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